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，古蓉蓉和王瑩相視一笑。
果然，治鄭學長還是得靠清染。
雖然嘴上開玩笑，可白清染心里還是挺開心的。
知道鄭天陽是不太會買東西，才會用這種方式來幫自己慶生。
這些自己心里都清楚。
所以白清染也沒客氣，用鄭天陽的錢包買了一身衣服還有一個包。
看他錢包的厚度，里面大概有三百左右。
但是奈何現在物價太便宜，白清染已經很努力的在花錢了，最后鄭天陽還是不滿意。
“怎么才花了不到五十塊錢，這也顯得我太不用心了。”
看出他不樂意，白清染想了一下。
“那今天晚上飯店的錢你來出吧。”
聽到這話，鄭天陽愣了一下，隨即眼淚都要出來了。
白清染嚇得連連后退。
“晚上定的是在商場三樓吃飯，你不至于被我一頓飯坑哭了吧？”
白清染今天請了不少人來，去飯店害怕太鬧會給別人造成不便。
所以就訂好了，晚上三樓不營業，然后提前問了今天來的人都想吃什么，交到各個窗口讓他們做。
做好了他們就能下班了。
三樓這個美食城還是挺便宜的。
一道炒菜帶肉的不過兩塊錢左右，湯面帶雞蛋帶肉鹵或者叉燒的一塊，素的只要五毛。
這樣的消費，總不至于把他嚇成這樣吧？
可鄭天陽卻搖了搖頭。
“我不是怕花錢，我是覺得這樣特殊的日子，只有親近的人才能負責結賬，染姐一定是把我當做最親近的人才會……”
白清染無奈的翻了個白眼。
有顏有型有情有義，沒腦子……
他們逛了一圈，最后回到了首飾店。
白清染這個首飾店真的沒白開。
即使現在是工作日的下午四點左右，店里還是有幾位顧客的。
只不過白清染奇怪的是，除了母親休假不在，其余人竟然都在。
“你們不是倒班嗎？這個時間早班的怎么還沒下班？”
聽到白清染這么問，一個三十歲左右，之前也是做珠寶行業的大姐連忙開口。
“我們原來的工作沒有倒班這個說法，畢竟是出來工作的，拿著老板的錢，還是得更認真工作才行。”
這位大姐，眼睛里面帶著一絲精明，但卻并不是算計。
所以給白清染的印象倒也不差，有時候店里就需要這種反應夠快又有些精明的員工。
“對！我們都是自愿的。”
旁邊有人迎合了大姐的話。
白清染聽著點了點頭。
“是為了選店長的事情吧？”
她一眼就看穿了這些人的想法。
那個大姐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。
“白總，我們這不是惡意競爭，就是……”
她想要解釋，白清染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。
“我知道大家都想做這個店長，到時候不僅有權利，每個月還能多拿十五塊錢，
但我說的考核，并不是你們每天在店里待多長時間，
我說的考核，是客戶對你們的滿意程度，還有你們對專業知識的熟悉程度，
所以你們在這里忙其實是沒用的，咱們店福利待遇確實比別的地方要好，
能早下班，也是福利之一，有這個時間，你們就多回去陪陪家人，多補充一下知識，即使你們走了也不會有人怪你們的。”
真沒想到，無效加班的惡習竟然從這個年代就有了。
“倒班的規矩是我定下來的，我就不會因為你們按時下班有什么不滿，放心，我不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人，所以……下班的就收拾收拾東西下班吧。”
不得不說，白清染這些話算是把這些人都震懾住了。
這才叫老板，只希望她能說到做到，不當面一套背后一套。
關鍵是他們現在的福利真的很好，除了給這么好看的工作服之外。
每個月底薪就四十元，能倒班，每個月還有四天休假，只要不是節假日可以隨便安排休息，提前打招呼就好。
節日還會有補貼會有過節的福利。
最關鍵的是，這里有提成。
他們私下算了算，就是這個月剛開業沒幾天的提成，他們甚至能拿到上千元的工資了。
這是誰都不敢想的，真的就跟做夢一樣。
所以現在才會對這個工作這么謹慎。
現在他們都在猜測，到了發工資的日子老板會不會給發工資。
其實這一千多的提成都沒有算那些專門奔著白清染過來買貨的人。
只是開業前幾天生意確實是好。
給他們的提成是百分之零點五。
這些人都算計著柜臺上賣了多少錢呢。
說完下班之后，白清染就上樓了。
下面有幾個顧客就開始跟售貨員們八卦。
“誒，剛剛說話那女的是你們老板娘嗎？一看可真有魄力，旁邊那個是你們老板的兒子？”
這些人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白清染是傍大款。
白清染聽到這話，上樓的腳險些滑倒。
真是離了大譜了，什么都敢猜啊，現在不猜鄭天陽是自己男人了，都開始給自己長輩分了？
“不是。”
收貨員下意識壓低聲音回答。
“那個男的應該就是我們老板，沒有再年紀大的人了，從一開始招聘到培訓，都是他們兩個，
我看我們鄭總對白總也不像是對母親那樣，不過確實挺恭敬的，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相敬如賓吧。”
這么說著，那兩個買東西的女人點了點頭。
只是說了一句：“難怪說話那么威風，原來是老板娘啊。”
聽到這話，一直在旁邊擦柜臺的丁娟疑惑的開口。
“老板娘？鄭總已經和白總結婚了嗎？”
她問這話的時候眼神清澈，人畜無害的，像是一只懵懂的小兔子。
聽了這話，那大姐也來了興趣。
“我看他們兩個還都挺年輕呢，結婚了？”
“應該還沒結婚呢。”收貨員說著擺了擺手。
“不過我看著好像是鄭總比白總大，但是鄭總老是叫白總染姐。”
她這么說完，兩個買貨的大姐相視笑了一下。
“人家小兩口之間可真有情調，不像是咱們。”
這個大姐說完話，另一個卻撇了撇嘴。
“還沒結婚呢，就仗著男人的身份耀武揚威，這樣的女人最蠢了，
像是咱們這個圈子的還能不懂嗎？最后誰能坐上夫人這個位置，誰才是贏家，
只不過我看這個小子的面相犯桃花，就算是結了婚，估計也老實不了。”
她這么說完，售貨員臉都嚇白了。
雖然心里一直覺得老板是鄭總，可白總給人的壓迫感，還有那種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處事原則，就莫名讓人信服。
所以聽這些人嚼舌根，售貨員也不太愿意。
剛想開口阻止，就聽丁娟再次軟軟糯糯的開口。
“那應該也不一定，能不能栓住男人還是要看女人本事的，
有本事的女人肯定能在婚后讓男人服服帖帖的呆在家里。”
她這話說的天真，兩個女人看她年紀小，就以為她肯定什么都不懂，說這些單純的傻話。
也就沒有說她什么。
緊接著這兩個人還想問什么。
跟他們搭話的售貨員連連擺手。
“兩位姐姐，咱們聊到這里就可以了，別再說下去了，我們公司不讓亂嚼舌根，我可不敢犯錯誤。”
說完這話，那兩位有些意猶未盡。
白清染上樓后并沒有關注樓下的這些小插曲，她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查查賬。
只是剛一上樓，就看到了師父那張黑臉。
白清染立刻傻呵呵的笑了一下。
“嘿嘿嘿……師父，您咋這個表情。”
“廢話！覺得上當了唄？一開始我跟你過來，以為只要雕雕玉就可以，你看看，你看看你現在讓我干啥呢？
算賬！算賬！你就不能找個賬房先生嗎？你師父我是算賬的那塊料嗎？”
聽到師父提高聲音，鄭天陽連忙過去給他順氣兒。
“喲喲喲，您老留神您這身體啊，別動氣，咱們現在不是特殊情況嗎？等到店長選出來了，這些活就都是店長做了。”
聽到鄭天陽說這話，駱嘉業依舊黑著臉。
“一邊去一邊去，你倆都是一伙的，你就會向著她說話。”
看把老頭氣成這樣，白清染笑了笑。
“師父，辛苦你了哦，我這就讓天陽替您，您剛剛的話提醒我了，確實應該找個專業的會計來咱們店里，到時候我去商場那邊抽過來一個。”
目前來看，雖然首飾店營業額要比商場那邊高，但是商場那邊的賬目卻要難的多。
所以那邊又五六個會計呢，臨時調過來一個給點補助啥的，應該沒問題。
“行，那你盡快解決。”
說著老頭起身，氣鼓鼓的從兜里掏出一個錦盒，路過白清染的時候沒好氣兒的把東西塞進了她手里。
“這可不是用你店里的玉雕的，收好了，怪貴的。”
說完他直接下樓了：“不行，算賬這玩意太費腦子，我得回去躺會。”
師父走了，白清染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盒子，鄭天陽賤兮兮的湊了過來。
“打開看看，我太好奇了。”
你看看，就這德行的出去了，誰能叫他鄭總吧。
不過白清染還是滿足了他的好奇心。
打開錦盒一看。
“好家伙！”
鄭天陽立刻發出了驚嘆。
比剛剛在學校門口打開后備箱時那些女孩子發出的驚嘆還要震驚。
白情人看著盒子里的一只祖母綠無事牌那是相當驚艷。
這塊料子相當完美，只有完美的料子才能做無事牌，為的就是襯托出這塊玉的完美無瑕。
除此之外，還有耳釘和戒指。
這兩個是雕刻了東西的。
耳釘很小，大概小拇指的指甲蓋那么大。
但是上面卻雕刻了非常精致的神獸。
一只是龍一只是鳳凰。
無比精致，精致到讓人懷疑，這東西真的是人類的手能做出來的東西？
戒指上面也淺淺的雕刻了一層浮雕，上面是一個喜鵲站在梅花枝上。
這就是比較經典的喜上眉梢。
但是喜鵲的每一束羽毛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。
鄭天陽看完了，再次發出感嘆。
“天啊，這次駱老爺子可是發神功了，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他們都說這位是玉雕界的神了，這可不就是神了嗎？”
真的是神了，白清染也第一次見到師父這一手。
這些東西肯定沒少花時間，關鍵師父還強調了，這用的不是店里的玉。
之前師父那般落魄都沒有賣玉求生，可見這塊玉對他來說是有很大意義的。
白清染將錦盒關好跑下樓去，到了后院師父的房間，就看他正在拿著一塊懷表出神。
“師父……”
白清染輕輕叫了他一聲，駱老爺子抬頭看過來，發現是她，沖她笑了一下。
完全不再是剛剛暴躁的模樣了。
拿起手里的懷表，給白清染看了看。
“看，這是你師娘。”
白清染看著照片上的女人，應該是三十歲左右拍的照片，穿了一身洋裝。
但能看出來，這身裝扮是特意為了拍照打扮的，因為衣服不太合適，師娘的表情也不太自然的樣子。
不過，師娘長的真的很美。
“真好看。”
“對，她很美，之前是大家小姐，后來時局動蕩，落魄了，才嫁給我這么沒出息的人。”
聽師父這么說，沒有自嘲，也不像是自我調侃。
就是非常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。
白清染想安慰師父，可終究沒有說出什么來。
只是開口詢問：“師父，這塊玉……”
“那是你師娘家族落魄時從家里帶出來的衛衣一樣東西，之前是一塊大的無事牌，我們結婚的時候，你師娘送給我的，
之前我就說過，等我們兒孫滿堂了，我就把這無事牌拆開，雕刻成不同的東西，送給兒孫，
可我家那些……你也知道。”
一直沒有什么情緒牽動的駱嘉業這時候嗓音終究是發緊了。
畢竟誰提到兒孫不孝，都不會那么輕松。
“出獄后我知道，我要是拿出這個牌子他們還會掙著搶著養我，沒必要……
于我而言，你這個做徒弟的，更像是我的兒孫，不對……怎么能拿你跟那些畜生比呢，
反正這東西是你師父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，養老本！
以后你可得養我老了！”
白清染笑了：“這老頭，真是的！不給東西不也得養你嗎？”
白清染雖然嘴上說的輕松，但是心里卻有些沉重。
因為她知道，這并不是師父的養老本，師父就算餓死，也不會賣這個養老的。
不過送給自己，這卻又成了另一種傳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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